云海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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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某种程度上，sam见证了steve的变化。

一开始，sam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室友换上可笑又正经的黑色西服。他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领，一只手擦了擦肩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走出了寝室，仿佛是去赴什么重大的会议。

后来，steve总算脱下了那身西装，换上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白天忙着上课运动写作业，晚上还要匆匆忙忙的骑着自行车去那个酒吧上班兼职，而据sam所知，steve其实有很高的奖学金，并不需要再去找一份工作兼职。

接着，sam发现steve的心情似乎一天比一天好，即使在图书馆里对着教材复习他的眼神也是柔和的。他不再那么严肃，会因为sam的冷笑话而哈哈大笑。他比以前更爱笑了，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光芒。

或许，他快追到那个叫bucky的酒吧老板了，sam这样想着。

刚刚从考场里走出来，两人打着伞行走在雨中，sam无奈看着身旁的steve对着手机屏幕傻笑，明明雨伞外面是阴雨绵绵，但是steve的脸上却仿佛是晴空万里，sam有一种眼睛被阳光闪到的感觉。

“你先回宿舍吧，我去一趟巧克力作坊。”steve微笑着把手机放回了衣兜里。

sam扬眉“巧克力作坊？”

“对，那家店可以亲手制作巧克力。”steve解释。

sam恍然大悟“送给你那位？”

steve手里拿着伞，他没回答，只是笑着垂下眼帘，又抬起眼帘看向sam，拍拍sam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向来沉稳的steve流露出情窦初开的青涩，sam觉得挺新奇，又觉得挺好笑，他耸耸肩“好吧，回见。”他看着steve朝路口的另一个方向走，又忍不住喊：“steve。”

steve回过身“怎么？”

sam一只手抬起，握成一个拳头，中气十足的说：“加油，伙计，我等你的好消息！主要是成功后你要记得请我吃饭。”

steve一怔，然后他笑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握拳“没问题。”两人抵了抵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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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今晚steve就脱单了啊~宿舍里，sam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两手放在脑袋后面，耳朵里塞着耳机，他的脑袋随着Rihanna新歌的节奏摇来摇去。

sam看了看手机时间，他还挺期待steve快点回来给他报告一下进展，但是估计steve今晚会回来的很晚吧……说不定都还会夜不归宿！想到这里，sam不禁发出yooo了一声，调侃的扬了扬眉。但是接着sam又否决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已经早早领教了steve的老古董绅士做派。

门忽然打开了。

sam看过去，居然是steve。

sam疑惑，虽然他觉得steve是个老古董，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早回来吧。

“怎么样伙计！”sam取下自己的耳机，撑着身子一跃而起“快说说！”

steve好像在沉思，sam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他看向sam，好像有点恍惚，似乎才意识到sam在这里。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sam立刻就意识到，这不是属于一个恋爱者的表情。

“不顺利？”sam问。

steve微微垂下眼帘看向地板，然后他缓缓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说话。steve关上了门，走进屋里，把背包放在凳子上，从柜子里拿出了洗浴用品，看样子是打算洗个澡。

去公共浴室前，steve把裤兜里的钥匙和零钱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接着他又在裤兜里摸到了什么东西，动作顿了顿，他就这样保持这个顿住的动作几秒钟。

接着，steve把那个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

steve去洗澡了，关上寝室的门，留下有些懵的sam。sam渐渐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sam想了想，然后下床踩着球鞋走到了垃圾桶旁边，蹲下来低头一看，不禁扶额。

“……我靠。”

垃圾桶里，在乱七八糟的零食包装用过的卫生纸水果皮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很旧的银质打火机。

steve这个澡洗了很久很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sam甚至都不太确定时间了。

在sam迷迷糊糊的快等睡着前，steve总算回来。他的金发依然是湿漉漉的，似乎都懒得再擦头发。他放下洗浴用品，坐在书桌前，脸色发青，嘴唇也泛白，水珠沿着鬓角往下滑，然而他的脸上依然笼罩着沉默，某种沉甸甸的沉默。

虽然sam知道如果steve要打定主意沉默的话，谁都别想撬开他的嘴听到一个字，可是sam还从来没看到steve这个样子，他坐起来，双腿盘坐“伙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酒吧老板拒绝你了？还是……玩弄你的情感？”sam总算说出了自己的推论，竟也带了几分愤慨，他早该想到让steve对酒吧老板这种类型的保持警惕“如果是这样，你尽管告诉我，我们可以喊上篮球社那几个哥们儿一起去那个酒吧找那家伙算账……”

“没事，sam。”steve忽然说。

sam看着steve“你确定？但是你这样……”

“只是有点累。”steve声音本来就低沉，这会儿听着更是低沉的听不到“睡了吧，我等头发干了就休息。”

sam耸了耸肩，想了想，只好躺了回去。

steve就那样坐在书桌前，不看书，不看手机，只是坐在那儿出神，一直坐着等到头发完全干了，他才站起来，关了寝室里所有的灯，躺回自己床上。

sam怀疑steve彻夜都失眠，但是他又无法确认，因为steve不管是失眠还是入睡都很安静，不发出一点动静。

第二天早上等sam醒来后，侧过脸一看，房间那头steve的那张小床上已经没人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sam打了个哈欠，起身穿衣，打算出门洗个澡，他再度经过那个垃圾桶，眼角的余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脚步顿住。

他低头仔细看，看了几秒，站起来，他摇了摇头，感叹似的长长叹息了一声。

垃圾桶里的垃圾依然堆在那里，只是那个旧打火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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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觉得steve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他要带着steve出门，社交，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认识一下同龄人，不管是认识同龄女孩也好还是同龄男孩也好，总归都比认识某个花心的酒吧老板好。

在大学的自助食堂里，sam放下手里的叉子，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用充满活力的声音“今晚是学校的传统节日，在广场那边要放烟火的，听说去年那场烟火秀就很漂亮。隔壁两个寝室的人都要去，怎么样，去瞧瞧？你不是喜欢摄影吗？可以把烟花照下来。”

steve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想去。”

“那去学生酒吧，那儿今晚有派对，据说今晚橄榄队的人都要去，还能看一起球赛。”sam的拳头捶了捶桌子，赞叹道：“你还能再跟他们比赛扔飞镖，那群人现在都还觉得你的飞镖技术不可思议。”

steve没立刻回答，他只是舒出一口气，然后看向sam，语气平静：“sam，我没事，你不用拉我去参加活动。”

sam闻言，撇撇嘴，扬起眉毛，说：“well~”他点头，有些支支吾吾“如果你没事的话，那当然好，伙计，我只是，你知道。”

然后两人继续低头吃饭，steve不说话，气氛再度陷入那种让sam浑身不适头皮发麻的沉默中。

sam又忍不住了“要不去学生中心，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学姐鼓捣了很多酒放在那儿，我们也可以去喝，还能打牌，只要别让舍监发现就好，不过你放心，今晚舍监肯定去看烟火秀了。”其实sam有些底气不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steve既不喝酒又不打牌。

出乎意料的是，steve拿着叉子的手却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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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中心的一个大房间里，摇滚乐震天喧嚷着，白色地砖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酒，酒瓶东倒西歪，有几个学生坐在旁边桔色长沙发上聊天喝酒，窗户边上一对男女在喝酒调情，几个学生在房间的角落里打牌，而sam所说的学长学姐们围坐在圆木桌子上聊着什么。

steve和sam靠着另一扇窗户，sam手里是啤酒，而steve却没喝酒，他面无表情，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

门忽然开了，Sharon学姐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纯色长裙，流动着光彩的金色长发，脸上化了一点淡妆，看上去十分迷人。sam又惊又喜，挥挥手：“嗨，Sharon！”因为摇滚乐声音太大，sam不得不放声大喊。

Sharon也注意到sam，她笑起来，苹果肌十分甜蜜，她也大声说：“嗨，sam。”她注意到旁边的steve，怔了怔“……steve。”

steve注意到Sharon，他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Sharon也微笑点头，她看着两人，纤细的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向那个圆木桌“我先过去一下，待会儿来找你们聊。”

sam连连点头，Sharon便朝那边走过去，加入那群学长学姐。

“今天Sharon看上去很漂亮，不过她一直都很漂亮。”sam身体往后，对旁边的steve说，他希望用点其他什么话题转移steve的注意力。

steve像是没听到sam的声音，他往后靠着窗户，继续望着窗外，神色冷清的侧脸如同希腊雕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sam心中叹息，又觉得无奈，他的视线四顾，看到地上那一排排酒，继续寻找话题：“嘿，伙计，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既然在鸡尾酒酒吧打工，会不会调酒？”

说到这个话题，steve总算有了点反馈，他回头看向地上那些酒，说：“我现在只会调一种。”

sam喝了一口啤酒，问：“哪种？”

steve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戴克立。”

“怎么做的？”sam耸耸肩，摊开手“你知道，我只知道教父。”

“朗姆加柠檬汁加糖，口感很好很稳定，就连海明威也很喜欢这款酒。”steve一字不落的，缓缓的说。

“海明威？酷。”sam说着又惋惜的摇了摇头：“现在有朗姆酒，可惜没有柠檬汁，不然你也可以帮我调一杯了。”

steve看着地上那些狼狈的酒瓶，蔚蓝色的眼神逐渐暗沉，半响，他移开了眼神：“我先回去宿舍了。”他拍了拍sam的肩膀“谢谢，sam。”然后他迈步欲走。

sam觉得自己真是被steve弄得快抓狂了，他拉住steve，近乎是语重心长的语气：“我说伙计，我真的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这时，Sharon拿着一瓶啤酒款款走了过来，笑着说：“steve，你这是要去哪儿？”

steve不得不停下脚步，解释：“我还有事，先回宿舍了。”

Sharon闻言略一怔，她抬头看着steve的脸，似乎有一点紧张，但她掩饰了，很大方自然的笑了笑：“正好，我也要回宿舍了，一起回去？”

sam也一怔，然后他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搭在steve的肩膀上，朝Sharon咧嘴一笑“你们一起回去吧，路上还可以聊聊天！说不定还能看到烟花！嘿，伙计，记得找张照片发给我。”他对steve说。

“听上去不错。”sharon笑道，然后她放下手里的啤酒，看向steve“那我们走吧。再见，sam”

steve只是安静，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同意，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沉默的跟上了sharon的脚步。

毕竟当了这么久的室友，sam当然能看出来steve心中的不情愿。然而，正如sam所想——不管steve认识同龄女孩还是认识同龄男孩，都绝对比认识那个花心的酒吧老板好。

至少，sharon不会让steve洗整整两个小时的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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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bucky开车到酒吧，他像往常那样把车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但是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在驾驶座上安静的坐了10分钟才下车。

那个英俊的小保安在值班，但是他没什么心情调戏。步入电梯，他有些麻木的望着镜子里的倒影，却不再关注自己的发型和着装。

开店，开灯，检查设备，放音乐，bucky机械的完成他每天都要完成的步骤，他甚至都不关心自己播放的哪首音乐，随随便便找了一首就按了播放键。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后靠着椅背，似乎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他闭目坐了一会儿，然后垂下修长的脖颈，一缕棕色的发丝落下来拂过他浓密的睫毛。他给自己点燃了第一支烟，有些干裂的唇里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圈，消散在虚空之中。

抽完了第一支，他又点燃了第二支烟，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

玻璃落地窗外面，暮色渐渐降临城市的天际线，酒吧的员工陆续来上班了，而bucky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是堆了很多扭曲的烟头。

“咳，好呛……”wanda咳嗽了一声，走过来，她看到了bucky和茶几上的烟头，愣住了“bucky？”

bucky闭着眼睛靠着沙发，嘴角叼着烟“嗯？”

“你现在不是一天只抽一支烟了吗？”wanda诧异的问。

bucky略睁开他那朦胧的眼，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我胃病已经好了。”他微微一笑“所以，一切照旧。”

wanda皱眉盯着bucky，她一点都笑不出来，然后她叹气，说到另一个话题“你知道steve辞职了吗？”

bucky静了会儿，抖了抖手里的烟灰，道：“我知道。”

wanda歪着头“怎么回事？”

bucky耸耸肩，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我说了，因为一切都照旧。”

wanda有些忍无可忍，向来伶牙俐齿却都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舒出一口气，尽量镇定的说：“bucky，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你知不知道steve有多喜欢你？”

bucky浅浅一笑，懒懒的问：“wanda，steve并不是我第一个拒绝的人，为什么以前那些人，你就不为他们说好话呢？”

wanda双手抱臂“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scott他们打赌的事情了。”bucky的眼神望向了窗外城市的夕阳“但是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让你去跳的。”

“上帝啊！”wanda双手抓了抓自己的红头发，她似乎都有些生气了，突然往前一步“bucky，听着，这不是我们是否打赌的问题！也不是是否跳脱衣舞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认为你不应该错过steve那么好的男人，是男人，不是男孩，就算他才19岁，但我觉得他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你明白吗？”

bucky沉默了，他垂眸看着手指间忽闪忽灭的烟头，良久，才道“我明白。”

wanda一愣。

bucky似乎想笑“……但是，我也没办法。”他努力的想笑，嘴角却扬不上去。

wanda的怒色渐渐褪去，她神色复杂的低头看着bucky，抿了抿唇，她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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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店里逐渐有了稀稀落落的客人。

scott和tony在吧台后面，crossbonds和wanda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四个人忧心忡忡的望着坐在沙发背后的bucky。而bucky仿佛脱离了整个酒吧，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后面，不停的抽着烟，他已经完全不顾自己脆弱的肠胃了。

“我从来没看到他这么颓丧过。”wanda皱眉。

tony也皱眉，问crossbonds“他以前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连见惯大风大浪的crossbond都有些若有所思，他缓缓摇头“以前分手后他就是再伤心，也要逞强，装着无所谓，嚷着什么自由万岁。”crossbonds像是感慨着什么“但是这次他好像都装不下去了。”

wadna拿起了面前那杯金菲士，凑到自己的唇边，又忽然叹气。

scott双手用力一拍“这样可不行啊！伙计们，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不把自己的胃毁了，也会把自己的肺毁了，我们得想个办法。”

wanda放下了那杯金菲士，低头想了想，道：“我们一起去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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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ssbonds提着吉他走上了舞台，坐在麦克风前，像模像样的摆好了架势，清了清嗓子“女士们先生们，虽然我向来比较喜欢演唱民谣，也认为民谣更接近艺术的真谛，但是……”crossbonds顿了一下，咳了一声“但是今天，为了让我的好友能早日寻到真爱，我将为他演唱一首通俗情歌……”话音未落，酒吧里那些常年听crossbonds音乐的老客户们都开始鼓掌，掌声之热烈让crossbonds有些纳闷，他又对着话筒补充一句“但是各位放心，待会儿我还会为你们唱我的原创曲《冬季的老冰棍》。”

掌声瞬间冷清了。

“总而言之，这首歌就是《The Tracks Of My Tears》（试听请戳）。”crossbonds的手潇洒往下一挥，吉他琴弦发出好听的声响，在温柔清新的节奏中，crossbonds闭上了眼睛，他开口唱起了起来。

People say I'm the life of the party

人们都说我是派对的灵魂人物

Cause I tell a joke or two

 因为我可以说一两个笑话

Although I might be laughin' loud and hearty

也许吧  我笑得很大声 好像很开心

Deep inside I'm blue

但在内心深处我很忧伤

So take a good look at my face

所以请你仔细的看看我的脸

You'll see my smile looks out of place

你会看见我那看上去勉强的笑颜

If you look closer it's easy to trace

如果你再靠近一点 你便会发现

The tracks of my tears

我的泪痕浮现

 

I need you

我需要你

Need you

需要你

舞台下，bucky低垂眼帘，静静的听着这首老情歌。tony坐在他的左边，scott坐在他的右边，wanda站在沙发后面，双手搭在bucky的肩膀上。

“我错了。”scott真心实意的说“大错特错！”scott激动的打着手势“19岁又怎么样，10岁的年龄差根本就不算什么。拜托现在全美国到处都是有年龄差的恋人！bucky，我有一个表妹，她就嫁给一个比她小8岁的男人，现在孩子都有两个了，一家人过得很幸福。每年情人节她丈夫还会给她准备惊喜。去年情人节的惊喜是两人去英国高地那边度假，当然啦孩子是寄宿在学校，不过那鬼地方常常天气不好，酒倒是不错，能打高尔夫，我表妹说……”

“行了。”在scott越扯越远前，tony示意scott可以停了。

然后tony看了眼bucky，他又看向舞台上正在唱歌的crossbonds，他的手指在沙发上敲打了下，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最后他慢悠悠的轻叹一声，道：“bucky。”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你知道我一直懒得撒谎，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steve虽然只有19岁，但是他可能比很多29岁的人都成熟，他很适合你，这是事实，并不是我在宽慰你。”他顿了顿，好像在吐槽自己“而且为了让你能面对这个事实，我甚至都得跳脱衣舞。”

wanda两手揉了揉bucky的肩膀，希望bucky的神经能够放松一些“你吃了steve送给你的巧克力吗？”

buck慢慢摇了摇头“没吃。”因为抽了太多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wanda揉了揉bucky乱糟糟的棕色头发“那天下班后，我在电梯前遇到steve，当时他一直都在傻笑，脸色非常温柔。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平时工作的时候steve都一本正经的，但是只有和你聊天后，他就会变得很温柔很好说话。”

tony和scott回想了下，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他就问我，本市有没有可以亲手制作巧克力的店。”wanda说到这儿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我问他你是不是要送给bucky，他就连有点脸红，然后点头……”

“别说了。”bucky轻声道，他俯下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望着地板。

舞台上面，crossbonds深情的唱到了最后一句

I need you

我需要你

Need you

需要你

酒吧里响起了掌声，crossbonds好像浑然不觉得走下舞台，他提着吉他走了过来，从茶几上拿起了车钥匙，伸手递到bucky面前。

“去吧，哥们儿。”他说：“你需要他，他也需要你，其实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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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bucky的手握住车钥匙的时候，他那原本混沌的脑子里好像忽然平地刮起了毁灭性的飓风，摧枯拉朽的粉碎了他所有的防备。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忘了年龄差，忘了前男友（这一刻你就是把前男友这个单词放在他面前他可能都认不出来了），他还忘了手里的烟，忘了酒吧上的长吊灯，他甚至忘了那些失落彷徨或者患得患失的琐碎情绪。

bucky不知道这算不算勇气或者自我的升华，他只觉得这些言辞都他妈的太深奥，他那带着痛楚而跳动的心脏只知道一件事情。

他真的很想，马上见到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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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开车来到那座大学校园，过红绿灯，转过街角，停车，整个过程bucky都有些混乱。他的胸口在膨胀，呼吸有些不顺。bucky行走在大学校园的林荫道上，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实际上没有方向，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steve住在哪里。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待会儿到底要告诉steve什么，他得提前先想清楚。“我们在一起吧”“对不起”“我想你”……其实都无所谓了，说什么都好，当bucky接过那个车钥匙的时候，他就决定彻底抛弃自己的理智，其实他不必再每件事都要提前想清楚。

bucky不得不承认每当遇到和steve相关的事情，bucky就会变得很奇怪，比如这个让他纠结了这么久的问题，却在此刻简单粗暴的下了决定。bucky忽然又想笑，他抬头盯着林荫道间灯光在叶子之间的缝隙的斑驳，他想自己还是沉不住气，总是沉不住气。

那就沉不住气好了，没关系，bucky认了。

bucky走到广场前方的大片草坪，他站了会儿，终于拿出了手机，他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想按下呼叫按钮，可是手指在颤抖，他不得不环首四顾，以纾解他心中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澎湃心潮。

然后，他就看到了steve熟悉的身影。

夜色中，steve沿着草坪那头的小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而在steve的身边，还并肩走着一个金发女子，两人靠的很近，金发女子一直侧过脸对steve微笑着说着什么，她那健康年轻的苹果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而因为视角的原因，bucky看不清另一边steve的表情。

那是年轻的鲜活的女孩——年轻，bucky不想让这个词再度占据自己的脑海，可是没有办法，那个单词又回来了，年轻，以及紧随其后的年龄，性别，压力，出轨，分手，等等他好不容易才摆脱的词语又像是从泥土中伸出手的骷髅，紧紧抓住了bucky的咽喉。

bucky的脚步仿佛生了树根，牢牢的定在了原地，他一眨不眨望着不远处的这对年轻男女，看着他们走近，又走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草坪的那头。

bucky觉得，或许自己该回去了。

他想这或许是上天故意让他看到这一幕的，告诉他以后要更实际一些，你快30岁了，别再这么幼稚了，你应该感到幸运，可以提前拔出泥沼，回去吧，继续去过你那充满安全感的，愉快而轻松的生活。

回去吧，bucky。

回去。

可为什么，bucky的脚还是牢牢的定在了原地。

甚至他感觉到自己迈步了，却不是回去的方向，而是迈向了steve消失的那个方向。他在干什么？他到底要去哪儿？就连bucky自己都不太清楚。

或许，就像bucky之前所想的，每当遇到和steve相关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奇怪，或许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之一吧，他明明应该见好就收的，如果他总会失去一切，那么他好歹还能保留一样自尊，可是他好像真的连自尊都顾不上了。

最终他那不听使唤的身子带着他来到了走到那条小道的尽头，他继续往前，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马路边上，steve和那个女子的身影。他好像看不到那个女子，眼中只能看到steve的背影，那灿烂的金发，白皙的脖颈，路灯下面他的耳垂微微透明。那耳垂曾经会仅仅为了bucky的一句话而红得滴血。

“steve。”bucky开口了，是浅笑着开口的，他双手揣裤兜，又下意识的拿出了那保护壳一般的嬉笑姿态，这是他深入骨髓的保护层，他丢不掉。

steve的背影僵住了，他蓦然转过身，表情完全呆住，似乎身后的bucky是一个幻觉，半响，他才有些不确定的，轻声的喊：“……bucky？”

bucky又朝那个金发女子颔首“你好，女士。wow，你这条裙子很美。”他赞美的如此自然。

Sharon略怔，但只是短短一瞬，然后她很大方的笑道：“谢谢。”看得出来她还挺开心的，她又笑着问steve“这位是？”

steve没回答，只是看着bucky，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如果他眼睛眨一下bucky就会消失了似的。

“我是bucky，steve的朋友。”bucky已经开始从容的自我介绍了“steve一直说他的校园很美，所以我今晚特意过来看看，真的还不错。”bucky总是擅长微笑着瞎扯“但是没想到，咳，打扰了两位。”他还调皮的朝steve眨了眨眼睛。

steve不发一言，只是望着bucky。

sharon有些害羞的解释道：“不，bucky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结伴一起回宿舍而已。”

bucky却顿住了，他看着sharon，好像在消化这句其实很简单的话，良久，他才又扬起了浅浅的微笑“原来是这样。”他看上去好像忽然有些疲惫，忽然就没有刚才那么的风趣潇洒了。

“sharon。”steve终于低沉着声音开口了“你先回去吧，我和bucky有点事情要谈谈。”

“……嗯？”sharon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她慢慢点了点头“那，好的。”

接着，她就略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steve忽然往前一步，一手抓住bucky的手腕，然后这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前一后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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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像没头苍蝇似的走了好几分钟，steve不说话，bucky也没说话，好像各自都有心事，只是steve牵着bucky手腕的手就是不放开。

两人又走到了草坪，继续往前，继续往前，steve忽然停步，bucky在他身后也停步。

“bucky。”steve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回过身看向他“为什么来，来学校找我。”他深深的，近乎是小心的凝视着bucky的脸，仿佛想在这张脸上看到所有的蛛丝马迹。

“你知道，就是来看看你的学校。”bucky刚开始还能维持自己的轻松姿态，开了个玩笑“当然，也想看看你，是不是认真学习？”他嘴角挂着笑，视线懒洋洋的扫到了另一个方向“但还是没变。”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变冷了。

steve皱眉，有点迷惑“什么没变？”

“你们都没变。”bucky想笑，可他只是生硬的扯了扯嘴角。

bucky已经不太确定自己在说什么，他眼前又不可控制的浮现起steve和那个女孩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他忽然想把脑海中的所有不顾一切的倾吐出来“你们，会先找一个女孩，当然也可能是男孩，无所谓，反正就是背着我慢慢开始另一段关系，这很安全不是吗？”bucky的语速越来越快，尾音在颤抖，他有些激动，他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激动过了，他想自己终于连这最后一层保护层也丢了。

“你们就拥有很多备用，还能体会不同的刺激，你们就可以逐渐不再理我，也不会和我吵架，只是冷落而已，不回复短信，说忙，接着可能会突然告诉我你要结婚了，也可能会什么都不解释。”他抬眸看向steve“只是这样拖着，拖到我主动提出分手……”

bucky忽然愣住了。

steve的脸上还维持着平静，眉宇间依然是沉稳坚毅的，紧紧抿着的唇角，只是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bucky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懈可击的男人其实才19岁，这几乎把他击溃，甚至都语无伦次起来“我不是，steve，抱歉，我不是指的你……”

steve的回答是一把抱住bucky，他抱的很紧很紧，紧的bucky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bucky的发丝间，然后他温柔的，又坚定的说

“我不会。”

然后bucky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接着，他闭上眼，也抬起了他的手，回搂住steve的背。

“我知道你不会。”bucky说。

是的，每当遇到和steve的事情就很奇怪，就好像此刻这样，完全没有任何理由，bucky好像就是知道，他不会。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用力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心跳，似乎永远抱下去也无妨。

不远的天际忽然响起了烟花爆破的声音，黑暗的夜空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变幻着颜色，似乎有人在放烟花，然而bucky已经没有闲暇去看，他只想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这个拥抱里。

“那天，也是放着烟花。”bucky听到steve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

“……哪天？”bucky低声问。

steve似乎笑了，然后他侧过脸，嗅着bucky发丝间的香气，又像是小小惩罚一样碰了碰bucky的脑袋，可是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大笨蛋。”

（尾声）

如果说每个学生的班上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大家公认的所谓“怪胎”，那么11岁的steve无疑就是“怪胎”的其中之一。

steve长着细软的金发，苍白的皮肤，他很瘦，手腕从长袖体恤里伸出来，细得如同一截会随时折断的麦秆。他还很矮，比同龄人矮的多。他身体又很弱，弱到什么程度，沿着操场跑半圈都会气喘吁吁的趴在草坪上，脸色发紫，好像若是再跑一步他就要发作心脏病了，偏偏他又犟，一定要强撑着往前跑，结果他晕倒在地，被老师抱着送到了医院里。

医生嘱咐steve的母亲，说这孩子是天生体质弱，呼吸系统也不太好，平时要多加注意。

steve的母亲担心的脸都皱在了一起，这本来就有些憔悴的单亲母亲的脸看上去更苍老了。

11岁的steve牵着母亲的手，他仰起脸望着医生“医生，那我以后还可以当警察吗？”这个又矮又瘦的纸片人小男孩说话时却总有种冷静的神态。

医生低头看着steve，想了想，俯下身，一只手搭在steve的小肩膀上“如果你每天好好的吃饭，适量的运动，认真遵循医生的嘱咐，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强壮，总有一天，你也可以成为警察的，steve警官。”毕竟他才11岁，还有那么多年，说不定最后能创造奇迹，医生想。

steve听到医生喊他“steve警官”，这一直保持冷静的小男孩竟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他抬头看向母亲，脸上流露出纯真喜悦的微笑。

矮个子steve似乎天生就拥有着跟他的身体所不匹配的正义感，他为了这正义感努力的锻炼自己的体魄，注意自己的饮食，自学格斗技巧，遵循医生的医嘱。这没有关系，没有人干扰也没有人关心他的这个爱好。

然而当steve抱着这个信念在学校里“维护正义”的时候，这份正义感就显得滑稽了。

正如前文所说，11岁的steve，在纽约布鲁克林的那所乱七八糟的公共学校里，是被同学们当作“怪胎”来看。“怪胎steve”，瞧，多么顺口的绰号。

无法想像那是多么可笑的场景，当几个强壮的得像小牛一般的男同学在男厕所里教训“不听话的家伙”时，或者向低年级的同学收取他们所谓的保护费时，这个可怜兮兮的金发小矮子steve会蹿出来，大声喊着“快住手！”他站在弱者前方，尽管他的身板实际上比弱者还要弱，steve的脸上是正义凛然的如同电影里的警察般的表情，可他那一双小细腿又以轻微的幅度打着颤。

他们刚开始是觉得太可笑了，对着小鸡似的steve哈哈大笑，但steve不为所动。后来他们又被steve的锲而不舍弄得不耐烦，他们说：“怪胎steve，滚远点吧，不然连你一起揍。”steve当然不会走的，那么他们索性就不客气，一拳把steve揍翻到地上。只是让他们轻微烦躁的是，steve被揍了也从不求饶，还要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两个可怜的小拳头比划出一个标准的拳击姿势，苍白的脸上挂着鼻血“尽管放马过来把。”于是他们一拥而上，再度把这个讨人厌的怪胎揍到了男厕所的地板上。

这一年的某个傍晚，学校附近的一个游乐园里要举办烟火大会，游乐园的大门口挤满了游客。这些男同学们也来了，他们本来没打算生事，想买了票然后高高兴兴的看烟花，玩电动游戏，闯鬼屋。结果他们不期然看到了怪胎steve正一个人排在售票窗前长长的队伍后面。

太好了，他们笑着对视，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是吗？他们可以抢了steve的钱，然后去平分，顺便再给这个不识时务的小个子一个教训。

就这样，他们忽然冲过去，强拖着steve走向小巷。steve很快就回过神，他开始奋力的挣扎，大声嚷着“放开我！”他也不是完全逞强的傻瓜，眼见自己无法挣脱，他机警的朝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游客大喊“救我！救救我！”然而好几个经过的成年人都只是往steve这个方向瞅一眼，然后忽视了他的求助，毕竟这看上去只是一群小孩子的打打闹闹罢了。

绕过街角，steve眼前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越发心急如焚，他的求助再一次被路过的一家三口所忽视，当他快被完全拖进小巷前，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人，他看上去大概20岁左右，个子挺高，身形修长流畅，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他穿着夹克衫和黑色长裤子。他低头一步步，慢慢的走在路上，漫无目的，似乎在发着呆。

“嘿！先生！救我！！”steve朝他的方向喊，那个棕色头发的身形略顿了顿，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然而steve已经被完全的拉进了小巷里。

steve被他们重重的推到了垃圾桶上，一块尖锐的东西随之撞到了steve的肩胛，steve痛得额头上都起了冷汗

，却硬是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几个强壮的男孩一边用新学到的脏话骂骂咧咧，一边顺手把steve衣兜里的钱给掏了出来，还顺便朝steve的腿上踹了一脚，steve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嘿，你们在干什么呢？”这时，一个音色挺清澈的男声在巷子口响起。

男孩们都一惊，侧过身看，他们看到一个穿着夹克的棕发年轻人正双手揣在裤兜里，嘴角叼着烟，歪头打量着他们。

“不干你的事。”眼见对方只有一个人，男孩们心神稍微定了些“不然连你一起揍。”在他们这个年纪，只要抱团在一起，他们连大人都敢揍的。

“当然不关我的事。”那个棕发年轻人笑了，漂亮的绿眼睛微微弯起，他又往后一步，他的手指到道路的一个方向“但是你们知道吗？警察就在那边，正在那儿给一个违法卖气球的小摊开罚单，如果我朝那儿喊一喊。”他耸耸肩，煞有其事的询问：“你们觉得警察是会送你们去少管所呢还是送你们去训练营？”

几个男孩皱着眉，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的喉咙因为畏惧动了动，然后又色厉内荏的瞪着棕发年轻人，快步离开了小巷。

眼见他们走远，steve终于撑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他捂着被踢的腿，努力平复咳嗽，另一只手费力的支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这时他感觉到一只清凉的手挽住他的胳膊，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steve闻到了他身上清新的香水和淡淡的烟味混合的味道。

steve垂下眼帘，摇了摇头，他心里很难过，还有些委屈，因为他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买票的钱被那群人抢走了。但他还是努力平静，挺艰难的，认真的道谢：“十分谢谢，先生。”

对方似乎觉得steve又不哭又不闹，反而还正经道歉挺有趣，于是笑着扬眉“不用谢，小先生。”

steve一瘸一拐的，低着头巷子外走，他没有走游乐园的方向，而是往家里的方向走。

“你不去游乐园看烟花吗，小先生？”棕发年轻人慢悠悠的走过来，手里夹着烟，随口问了句。

steve沉默了几秒，摇摇头“我的钱被抢走了，我先回家了。”

棕发年轻人微微一怔，他低头看向steve那有些倔强的瘦弱的背影，他想了想，然后笑了笑，道：“那你陪我去看烟花好吗，作为报酬，我给你买门票。”

steve浑身一僵，回身抬头望着棕发年轻人。

“小先生。”他俯下身，伸出手示意要握手“我叫bucky，很高兴认识你。”

steve望着他那双绿色的清澈眼睛，有些结巴的说：“我，我是steve，你好。”他的小手也握住了bucky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于是这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就这样朝游乐园的方向走去，steve因为腿疼，走得慢。bucky也不催他，只是懒懒的也很慢的往前走，steve以为他会是个健谈的爱笑的人，但实际上全程他都不怎么说话，只是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拿着烟静静的抽着，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

排队买了票，两人验票进场，天色已经渐渐全暗下来了。

“你，你喜欢看烟花吗？”steve终于忍不住要找个话题了，虽然让性格向来安静的steve找话题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bucky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steve一眼，又看向前方“烟花啊~”他拖长了语调，然后点头“挺喜欢的啊。”

steve点头，然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steve意识到bucky并没有要聊天的意愿，于是他索性也不再勉强找话题了，他的眼神四顾，观察着周围。大树下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小车，来来往往欢笑的小孩，还有约会的高中生情侣，接着他的眼神忽然一凝，他看到有几个小学生手里拿着燃烧的小烟花棒正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steve的眼神不禁一直定格在他们手里的小烟花棒上，那烟花是银色，仿佛小瀑布一般溅动着灿烂的星光，一直到他们都跑到steve的身后，steve还下意识的回过身瞧他们。

“你想玩那个吗？”身边的bucky忽然问。

steve脸红了，他还以为bucky一直在沉思，没注意到自己。steve镇定的摇头：“不想玩。”

“……真的吗？”bucky扬眉，有些调侃的问。

steve继续摇头。

bucky又笑了，他把手里的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轻描淡写的说：“好吧，但是我想玩，走吧，小先生，我们去买。”

结果等两人站在烟花摊前准备付钱的时候，bucky才发现自己已经没钱了“上帝啊。”bucky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棕色卷发。

steve有点明白过来“你没钱了吗？”

bucky迟疑了下，还是蹲下来，他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这件事，然后他尽量用简单的话说：“今天……咳，我从恋人家里搬出来了，结果我好像忘了拿钱包。”他比划着手势，又有些不确定的问：“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恋人吧？”

steve也有点纳闷了“bucky，我都11岁了，当然知道。”

“哇，我还以为你才8……不是。”bucky观察到steve的脸色不对，他及时把话咽了回去，然后他又站起来，摸了摸裤兜，忽然脸上又有了笑意，他挺得意的说：“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又摸到一块硬币。”

bucky就这样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一支小烟花棒，递给steve“来，玩吧。”

steve第一反应是想推辞，可是bucky已经看穿了，他半真半假的笑道：“如果你不玩的话，我就把烟花棒扔了。”

steve这才听勉强的接过了烟花棒，但是几秒后，他那孩童的天性还是让他兴奋起来，他挥了挥烟花棒，又意识到什么：“可是我都没有打火机。”

bucky笑道：“我有啊。”他从自己夹克的衣兜里拿出一个银质打火机递给steve。

steve兴高采烈用打火机点燃了烟花棒，那灿烂的如同星光般的光芒在他的小手里瞬间绽放了，steve笑了起来，在原地一蹦“快看，bucky！”

“快看那儿，小先生，烟花秀已经开始了！”bucky喊得比他还大声。

steve顺着bucky的视线望过去，在游乐园中心的湖泊之上，随着一声令人兴奋的发射声，漆黑的苍穹之上，绽放了一朵的璀璨烟花，那烟花的影子投影在湖面上，仿佛眼前同时有两朵烟花在盛放。

“真美啊。”steve喃喃的说，然后他抬头看向bucky，希望能看到bucky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可是他却怔住了，因为bucky的表情既不是兴奋也不是沉醉，他安静的望着湖面上五光十色的烟火，绿色的眼睛里又一层淡淡的水光，仿佛有点忧伤的意味。

“……bucky”steve有些不确定的“你哭了吗？”

bucky回过神，他一只手揉了揉steve细软的金发，解释道：“眼睛进沙子了。”

steve又看了会儿烟花，却发现自己看不进去了，他好像鼓足勇气似的“是因为你从恋人的家里搬出来了吗？”

bucky一怔，他好像下意识想否决，但是他又顿住了，他低头看这steve那清澈无暇的蓝眼睛，耸耸肩“……嗯，算是吧。”他的声音有些低。

steve手里握着烟花棒，他低头默然几秒，忽然说：“我可以当你的恋人。”

bucky明显愣住了，然后又笑起来，他笑得那么灿烂，虽然眼角还有隐隐的水光，然后他的手擦了擦眼角，好像那泪光是因为他笑得太厉害才流出来似的“好吧，好吧，谢谢你。”他微笑着，带着几分戏谑，然而他的声音还带了几分柔和：“我的小男友。”

steve望着bucky，他微微张口，想解释什么，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bucky还会笑他。于是steve看向湖面，又有几朵缤纷的烟火在夜空中尽情的绽放。

小男友？

那就让我当你小男友吧。他若有所思的想着。

我会保护你的。

END

后记：

（1）终于写完了，终于写完了，我以为自己会松口气，怎么还空荡荡的。

（2）小男友是我人生的第二部长篇，也献给了盾冬，我真是爱盾冬如同魔障。

（3）刚开始只是想单纯的写一个调戏steve的故事，可是写着写着，就朝着某个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4）可能有些狗血吧，我努力的不想狗血，不想套路，然而终究还是狗血了，笔力终究不足，我得继续修炼。

（5）其实我是一个很有表达欲的人，然而又始终憋着，很怕因为我的主观意识，影响大家的客观判断。

（6）很欢迎批评——客观的批评。发私信尽情的告诉我，我很虚心的。

（7）我需要休息，需要吃火锅，吃拉面，吃鸡排，心如死水的复健。

（8）我不会再轻易的开长篇，接下来我将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只写小短文，小黄文，小甜文，小虐文，反正不是长篇，不然真要短命了。

（9）会写番外的，会开车的，但是预警一下，我不擅长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