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牧场

让我把这四季的花啊都烧个干净

 
   

【盾冬】相依为命01(兄弟AU)

steve哥哥Xbucky弟弟



(一)

不管时间如何流逝,steve始终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刻。


当时他刚刚过17岁的生日,在学校的足球场草坪上和队友们大汗淋漓的跑了半场。他的好友sam递给他一瓶冰冻矿泉水,steve说:“谢谢。”他接过矿泉水,刚刚旋开瓶盖,就看到老师匆匆忙忙的小跑过来,在操场那头大声喊他“steve!”,steve望过去,问:“怎么了?”,老师却不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神色凝重沉重,好像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旁边的sam噗的笑了,拍了拍steve的肩膀,笑道:“看样子你有麻烦了,伙计。”steve不以为意,他把矿泉水递给sam,说:“你帮我拿一下,我待会儿再喝。”然后他小跑着跑向了老师。


他没有再喝到那瓶水,因为大概半个小时后,steve已经站在医院太平间旁边的小房间,头顶的日光灯照出冰冷的灯光,脚下是白得渗人的地砖,steve一身热气腾腾的运动衣还来不及换下,他宽阔的胸膛因为疾奔而剧烈起伏,鼻息间重重的喘着粗气。


他就那样喘着气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这张孤零零的医用活动病床,脑海里有某种类似于坟墓的寂静。


病床上躺着一个很瘦的中年金发女人,颧骨突出,薄薄的淡紫色嘴唇有破损的伤口。她闭着眼睛,表情安宁,像在做什么醉酒后的美梦。只是她的脸色太惨白,甚至比医院的白色床单还要白,白得就像血管里每一滴血液都蒸发了。


“你母亲今天中午在家里酗酒,然后开车冲到了街上,不幸的是恰好开过一辆彼得比尔特大货车。”steve觉得警察的声音好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脾门处血管破裂导致大量出血,送到医院时已经……请节哀。”


(二)

稍后发生的事情steve就记不清楚了,大脑空荡荡的失去任何概念,记忆也随之模糊成一片,甚至双腿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他只知道在他稍微清醒点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冷冷清清的小警察局里,麻木的填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表格,手里的签字笔支棱着他的掌心,又冷又腻。


胖警官用厚实的掌心拍了拍steve的背,想说什么劝慰的话,可是在这安详的加州小镇当了十年警察,他自己也很少遇到这种惨烈的案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胖警官扁了扁嘴,只能抖动着胡子,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年轻人,回家后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好好睡个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steve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到胖警官说的“吃顿饱饭”才让他稍微有了点意识,他抬起眼帘,声音很沙哑:“……请问,现在的时间是?”


胖警官看steve终于开口说话,他赶紧低头看手表“我看看,嗯,晚上9点20。”


steve收回自己的视线,他垂下头,然后像是梦游一般提着自己的背包慢慢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了警察局。


他总算想起了自己10岁的弟弟,bucky,还一个人待在家里,他还需要吃饭。


steve在超市里买了一些速食品,然后骑着单车沿着街道回家,他远远的看到自家熟悉的白色小屋,屋子漆黑一片,窗户里没有任何灯光,steve的心忽然猛得一顿,是那种生理性的一顿,他握紧了车把手,手指却发颤,几乎控制不住方向。


“steve。”一个中年女人声音轻轻喊。


其实steve听得出来这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是邻居家阿姨的声音,但有那么一瞬间,steve心里凭空升起一阵希望,他立刻停稳自行车,回头望过去——但现实中不会有奇迹,是邻居家的阿姨站在台阶前,她的右手还牵着bucky的小手。


bucky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橙色T恤,那还是steve穿剩下的衣服,洗白了的牛仔裤和蓝色球鞋,棕色卷发乱蓬蓬的,浅绿色的大眼睛闪着一层水润,像是刚刚打了个哈欠,有点睡眼惺忪的意思。


“bucky已经在我家吃过了。”邻居阿姨的声音温柔得异常,这种异常说明她也知道了,新闻在小镇的传播速度总是很快“steve,你饿吗?吃过东西没有?或者我给你端过去?”


“……谢谢。”steve努力用成年人一般平静的语气的回答“我吃过了。”虽然他什么都没吃。


bucky松开了邻居阿姨的手,走到steve身边,他问道“妈妈去哪儿了?”


只有bucky还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邻居家阿姨忽然再也掩饰不下去,她意识的抬起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咬着下唇,用一种近乎是心碎的复杂表情望着这两兄弟。


steve没回答bucky的问题,他低头看着bucky清澈的大眼睛,像平时那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bucky的头发像羽毛一样松软,在手心拂过时,带着那么点儿稀薄的暖意。


steve说:“回家吧。”


(三)

“妈妈去哪儿了?”bucky第二次问的时候,steve拿着毛巾站在卫生间旁边,一声不吭的守着他。


母亲喜欢喝酒,从来不会管洗漱这种小事,是哥哥steve教会他漱口洗头洗澡,从此都是他自己独立完成洗漱,可是今晚steve一反常态的守着自己,这让bucky觉得奇怪。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牙刷,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直觉上感到有些事情不对劲。


与其说steve守着bucky,不如说是站在那里垂下眼帘沉默着。steve只是希望此时此刻,弟弟bucky能够在他的身边发出点动静。


“妈妈。”steve停了停,闭上眼,继续有些吃力的说:“妈妈去找爸爸了。”


bucky没有反应过来,困惑的问:“可爸爸不是早就死了吗?”bucky对他们的父亲没有任何印象,在bucky一岁时,他们的父亲就死于肝癌。steve曾经偷偷从相册里拿出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给bucky看(他们的母亲不允许他们翻看父亲的照片),steve说:“你瞧,你的棕色卷毛和爸爸的一模一样。”,可是bucky皱着眉打量照片,对当年嬉皮士的父亲的喇叭裤造型不以为然“不好看。”他又羡慕的看向steve,奶声奶气的说“……我想要steve的金发。”他小时候有点大舌头,说steve的名字时总有些含混。steve先是听得一愣,然后忍不住笑起来。


steve没再说话,他等bucky洗漱完毕后,然后带着bucky回到他们的房间。这间屋子太小,两兄弟共用一个房间,两张单人床,bucky的床头摆着一些手工制作的玩具:用木头雕刻的恐龙,用各色荧光彩纸做的星星月亮,还有用绿色硬纸做的坦克。母亲买不起玩具,于是steve亲手给bucky做了很多玩具,看上去都怪模怪样的,却有种笨拙的可爱,bucky很认真的给每个玩具都取好了名字,然后这些玩具整齐的摆在床头。


bucky换好了蓝色竖纹睡衣睡裤,躺在床上,steve替他盖好了被子“睡吧,晚安。”bucky瞪大了眼睛望着steve,却发现steve要走。


“steve,你去哪儿?”说不出来为什么,bucky丝毫不觉得困倦,还忽然有种心慌。


steve打开了房间门,他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说:“我去趟客厅,别怕,我马上就回来。”steve没有关灯,他合上了房间门。


steve只是单纯的不想睡,睡不着,好像有把斧子砍着神经,脑勺一阵阵钝痛。他打开了落地灯,颓然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意识有些混沌,他身体往前,双手撑住额头,他哭不出来,好像泪腺也凝固了,双眼干涸的如同枯井,只是怔怔的看着茶几上狼藉的啤酒瓶和威士忌酒瓶。


steve忽然站起来,他走到厨房,打开了那个嗡嗡作响的旧绿皮冰箱,里面除了steve给母亲准备的三明治和bucky的酸奶以外就是一排透明的威士忌,steve迟疑了下,然后伸出手,拿起一瓶威士忌,扭开了瓶盖。


他保持了这个动作五秒钟,接着他突然放下了威士忌,他大步走到了玄关处,拉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的大垃圾口袋,又回到厨房,他拿起威士忌伸到洗手池利毫不犹豫的把瓶子里散发香气的酒液通通倒掉,然后把酒瓶扔进了垃圾袋里,接着他又走到冰箱前,他已经17岁了,身材高大,手也很大,一次性就能拿起三瓶威士忌,通通扔进了垃圾袋里,发出哐铛铛清脆的声响。


steve迅速扔完了冰箱里的酒,他又机警的左右四顾,看到客厅茶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酒瓶,接着他大步走到茶几旁,半蹲下来,手臂一扫,所有的酒瓶都如同倾泻般栽入了黑色的垃圾袋里。steve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是冷静的,可他又像机械人一般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酒瓶彼此碰撞,碎裂的声音撕裂了夜晚。


“………steve……”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steve这才停下手,他回头,看到是地板上一双小小的雪白的赤脚和蓝色竖纹的裤脚。


bucky早已经在黑暗的角落里站了五分钟,他看着反常的steve,心里感到害怕和恐慌,但不是steve让他害怕,而是steve这样的举动中所蕴含的深层次涵义让他感到害怕,他才10岁,然而他也已经10岁,这是一个微妙的年龄,足以让他对很多细节后知后觉。


“……妈妈,去哪儿了?”bucky第三次问steve。


steve看着bucky,他没说话,嘴唇却开始颤抖,然后他闭上了眼睛,那努力保持平静的脸上终于有某种东西开始破碎,陆陆续续的剥落,流露出一个17岁少年的脆弱。


bucky忽然扑到steve怀里,steve则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bucky瘦小的身体。bucky并没有得到答案,然而越来越强烈的恐慌让他大哭起来,小小的肩膀不住的耸动。哥哥steve只是抱着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但是bucky感觉到自己的睡衣领子已经被某种液体打湿了,冰凉的贴在自己的肩膀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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