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小男友11（年下）
19岁大学生steve❤29岁酒吧老板bucky
（十二）
狭小的街道，灰色的高楼大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bucky懒懒散散的行走在人群之中，一头棕色的卷发飘忽着，他一只手揣在裤兜里，另一只手的指缝间夹着一支烟。
他觉得周围的环境似乎很陌生，然而又有种诡异的自然，他尝试用逻辑去思考为何他身在此处，然而稍后他又把逻辑抛到脑后，开始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的烟快抽完了。
他看着手里越来越短的烟头，心想我该去买一包烟。
bucky像无头苍蝇似的走遍了很多条深灰色的街巷超市，店铺，百货商场，什么都好，可是这些店面像是凭空消失了般。bucky始终找不到卖烟草的地方。他有些丧气，又有些焦躁，唯独不觉得奇怪，仿佛偌大一座城市没有烟卖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手一弹，把那可怜的烟头弹开了，一只手摸了摸下巴，然后他抬头四顾，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小男孩“嘿，小孩儿。”
小男孩站定，回身抬头望他，那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男孩，五官清秀端正，然而皮肤很苍白，活像刚刚粉刷后的白色墙面。他穿着白色衬衫和卡其色短裤，身板很瘦弱，bucky光是抓住他那瘦削如刀片似的小肩膀都觉得手疼。
虽然年龄很小，但是神情却沉稳认真“先生，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轻脆脆的童声，却是很正经的语气，bucky有些好笑，于是也故意用正经的语气说：“小先生，打扰一下，你知道附近有卖烟的地方吗？”bucky掏出自己衣兜里的空烟盒，摇了摇，笑道：“带我去可以吗？我可以顺便请你吃冰淇淋以示谢意。”
小男孩只是望着bucky，那眼神很认真，又有些复杂，难以形容的眼神。bucky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也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bucky尝试回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
然后小男孩微微垂下头，bucky刚好能看到他清秀的侧脸和浓密的睫毛，他小小的手牵住bucky的手，声音平静“我带你去。”
bucky觉得有些突兀，不过他马上就自然的回握住小男孩的手“谢谢你，小先生。”
事情似乎变得容易多了，他只跟着小男孩绕过一个街道的拐角就走到了一家超市门口。“哈~真有你的。”他笑了，大咧咧的牵着小男孩走入超市中，推开了玻璃门“那你想吃什么味道的冰淇淋？嗯，草莓，香草？朗姆酒味道的很不错，你喝过酒吗？……”他那活泼的声音忽然顿住，像鱼刺般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嗨，bucky。”他看到超市柜台后面居然站着自己的第一任男友，那个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的调酒师。他正在调酒，手边摆着波旁威士忌和柠檬汁，这很奇怪，为什么超市里面会有调酒师在调酒，然而一切看上去都这么自然。他摇晃着摇酒壶，抬头朝bucky笑了笑“你是来买烟的吗？”
超市的另一个角落里，bucky的第二任男友，那个总是留着可笑油头的商业精英也走了出来，他把bucky平时总爱抽的那个牌子的烟递到bucky手里“甜心，我们很高兴你来看我们，你知道，我们的婚礼你就没有来。”
bucky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好像确实自己收到过他们俩的结婚请柬，是的，这俩极品结婚了，自己的两个前任男友结婚了，而且他俩还开了一家能调酒的超市，bucky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事情。
bucky放开小男孩的手，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的笑了笑，他有自信这俩人不会看出来自己笑容的僵硬，他对调酒师说：“如果我没记错，你不是说你不会和任何人结婚吗？”又带着几分挑衅的看向第二任男友“至于你，不是已经和董事长的女儿结婚了吗？”
“well~”俊美的调酒师耸了耸肩膀，笑容迷人“世事无常，我只是遇到了对的人。”
“我和她离婚了。”偏分油头走到了柜台后面“甜心，你不要灰心，你也可以找到另一半的。”是那种听上去好像很热情，然而实际上根本不关心你的语气。bucky曾经跟这家伙同居了一年，很清楚他在商场上跟客户打交道的那一套。
“我没有灰心。”bucky垂下眼帘淡淡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不需要结婚，因为很享受我现在的生活。”
但是偏分油头和调酒师已经不再理会bucky，他们俩开始深情的凝视彼此，说着悄悄话了。
bucky觉得自己的头皮在发麻，还有种让他想要狠狠跺脚的窘迫和尴尬。但他按捺下这些情绪，不再看那两人，抽了一口烟，用一种不慌不忙的语气：“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再见。”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要处理，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bucky刚刚转身走出店门，一个低沉的男声又在后面喊“bucky。”
bucky回过头，他看到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正站在货架旁，金色短寸头，湛蓝深邃的眼睛，白色体恤，深蓝色牛仔裤是steve。
莫名的，bucky忽然觉得自己心安定了些。
steve两只手还拿着甜筒冰淇淋，他看着bucky，先是一怔，然后有些无奈的说：“不是说好了一天只准抽一支吗？”
bucky有些愣“……什么？”
steve走过来，把右手的甜筒放到左手，他的手如此之大以至于能轻而易举的拿着两个甜筒冰淇淋，空出来的右手轻轻触到bucky的唇角，把那只烟拿了出来。
如果说bucky刚才还能够在前男友们面前维持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么这会儿面对steve，他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steve看着他傻呼呼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他把那支烟按灭了，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语气很温和：“好吧，这次就先原谅你了。”然后他又挺认真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是最后一次。”
steve很自然的把一支冰淇淋递到bucky面前“这是你的朗姆酒口味。”
bucky没动。
steve略微凑近了，问他：“怎么了？”
bucky忽然有些不敢看steve，只好盯着冰淇淋：“你怎么在这儿？”
steve怔住了，白雪般的脸颊又浮起了红晕，他咳了一声，看向另外的方向，似乎在努力按捺下羞涩。
然后他用挺镇定的语气，却又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了一句
“…因为…你不是不相干的人…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十三）
bucky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很可笑的梦，或者说是一个很可笑的噩梦——自己的两个前任结婚了，甚至还邀请自己去参加婚礼，又在超市里面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最后这两个花心风流的前任还语重心长的劝自己不要灰心，要等待另一半。
还有比这个更噩梦的吗？
因为这个梦的缘故，这天bucky醒的比往常早，早上九点钟就醒过来了，算一算只睡了大约四，五个小时，不过他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着。最后他叹息一声，坐起了身。他双手搓了搓脸，知道这很蠢，可还是忍不住拿出了手机给以前共同认识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嗨……这里是bucky……最近好吗……”bucky含着笑意问对方：“我就是想问一问……那个谁，他最近是不是和他妻子离婚了……”
谢天谢地，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没有离婚，bucky心想：我就知道那个嗜钱如命的家伙是不可能跟董事长的女儿离婚的，果然是噩梦。
bucky闭上眼，暗暗做了个“yes”的口型。
“不，不，我没有要复合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bucky发现对方仿佛误解了什么，他开始解释“真的……不，我没有……”bucky开始揉眉头“其实，是这样的，我这里还有点事情，先挂了，回聊。
bucky关了电话，埋下头发了会儿呆，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他随手把手机一扔，身体往后陷在大床里，他想这下可以再睡一会儿休息。
然而他还是睡不着。
bucky又想起了梦的结尾，那灿烂的金发，蔚蓝色的清澈眼睛，他温和的微笑，他脸上的红晕。
还有那句：因为你不是不相干的人，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bucky还记得那晚上在酒吧里steve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然而神情又如此认真，他有些羞涩，却又如此坚定，坚定的仿佛每一个单词都有着沉甸甸的重量。
bucky以一种成年人的理性告诉自己——这仅仅是小孩子的告白，仅此而已。小孩子的告白是幼稚的，是禁不起考验的，他们以为此刻一切都能天荒地老，实际上再过一年，半年，三个月，这些小孩儿就会忘记自己许下的诺言，去追求新的刺激。生活原本就充满了诱惑，而在持续成长的过程中，那些多姿多彩的诱惑将会以几何倍数放大。再说，以steve那样的条件，更是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任何女孩，或者男孩。
所以bucky不会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但不幸的是，昨晚的梦中，这句话又原封不动的再一次重复，甚至连语气都一模一样，bucky不得不承认他牢牢的记住了那句话。
他被19岁的steve搞的心烦意乱，这个臭小子！bucky愤愤的想。
bucky换一个睡姿，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快点睡。他不会继续被steve搅乱心神，他是成年人，酒吧老板，和无数人打过交道调过情，有自己的爱好与社交圈。他有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与生活节奏，不会因为一个小孩儿被打乱。他很清楚眼下的心烦意乱，都是暂时的。
但是……bucky把脑袋埋在自己的枕头里，慢悠悠的长出一口气，发出一声模糊的叹息。
但是他此刻真的好想吃朗姆酒味道的冰淇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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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还是没吃到朗姆酒味道的冰淇淋。
bucky起床后，先是随便找了首骚包的萨克斯音乐Boney James的《Seduction》来听，打开窗帘晒了会儿太阳，慢吞吞的洗了个澡，然后吹头发，梳头发，定型，整理了一个漂亮的发型出来。
然后他打开了空荡荡的冰箱，里面毫无疑问已经完全空了，他只找到一瓶1L装的西柚汁。他在日常生活中总是有些迷糊，常常忘记去购置生活用品和食物。他想明天一定要去沃尔玛大采购，千万不要再忘记了，还在手机里设定了备忘录。
bucky想要打电话叫外卖，但是肠胃似乎不太舒服，他没什么胃口。桌子上放着Cameron送的那盒意大利手工巧克力。bucky给自己倒了一杯西柚汁，拿出看了一半的小说，他坐在懒人沙发上，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悠闲的看书。
大概是吃到第三颗巧克力的时候，bucky忽然打了一个嗝，气味很难闻，bucky撇撇嘴，丢掉了手里的巧克力，继续看书。
一个小时后，bucky开始觉得腹部隐隐作痛了。但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bucky一手略撑着肚子，继续看书。
两个小时后，bucky的腹部疼痛加重，他有点坐立不安，想了想，还是放下书，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来喝。结果他看着手里的纯净水，不禁又联想起steve那句“我认为爱情就像水。”
bucky摇了摇头，好像要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仰头喝了几口水下去。
不到十分钟后，腹部就开始叽里咕噜的翻江倒海。bucky痛得浑身一激灵，拿着书去了一趟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又去了一趟卫生间。
又是一趟卫生间，甚至连书都不拿了。
也不知道拉了几次后，bucky吃了点家里以前买来备用的药，但还是没效果。他浑身都在发软，像一只可怜的棕色大猫咪软绵绵的窝在沙发上，给wanda打通了电话。
“bucky？”wanda接通了电话。
“喂……”bucky有气无力的，一只手撑着脑门，半眯着眼睛“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来店里了。”
“ok。”wanda答应了，又问：“你听上去不太对劲儿，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只是不停拉肚子。”bucky软绵绵的说：“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应该不用去医院。”他现在很不舒服，懒懒的不想出门，更不想去医院。
“……好吧。”wanda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确定不去医院？”
“不用……我得先挂了。”bucky肚子又开始剧痛“去卫生间了。”说罢就关了电话，又冲到了卫生间里。
直到拉了几十次后，bucky不得不搬来一个凳子放在卫生间的门口，以备自己随时上卫生间，同时他还觉得头晕，口干舌燥，腹部越来越痛，好像有谁在搅动自己的肠子，痛得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咬着牙，有些自嘲的想，难道这是什么他妈的绝症？
bucky知道自己应该去医院，他又上了一次卫生间，然后抓紧间隙到卧室里哆哆嗦嗦的开始换衣服，他头晕目眩，连穿什么衣服都懒得再看了，头发也重新弄得像鸟窝一般乱。换好衣服，接着他去找车钥匙，然后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胃也开始疼了。
他疼得身体都蜷缩了，一手扶着沙发浑身发颤，他脸色发青，感觉到胃部也在翻江倒海，胃酸也在往上翻，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这就有意思了，此刻bucky居然还有闲心去想一个比喻句：自己的胃和肠子都在他妈的闹海啸。
好不容易找到了车钥匙，bucky弯着腰扶着墙往客厅走。
“叮咚——”有人按响了门铃。
bucky翻了个白眼“……谁……”不过他声音沙哑干涩，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叮咚——”门铃再一次响了。
bucky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又是不耐烦又是痛苦又是烦躁，打开了门“……谁啊……”
是steve。
steve正站在门口，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格子衬衫，白色体恤，牛仔裤，背着黑色大背包。他那清秀英挺的脸上有几分羞涩，忐忑，但是当他看到bucky的那一刻，脸上只剩下担心的情绪了，他不禁往前一步，扶住bucky的肩膀，皱眉道：“你脸色很不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很奇怪，当bucky看到steve的那一刻，他想得不是自己这该死的突发疾病，也不是那些“我是大人”“steve是小孩”这些义正言辞的理论，他甚至还来不及维持自己的严肃。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糟糕，我的发型糟透了。
不过bucky还来不及神不知鬼不觉的整理自己的发型，就“哇”一声，吐了steve一身都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