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关于爱与生活11（职场精英盾X残疾画家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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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职场精英盾X残疾画家冬
（十四）
其实steve不喜欢酒会，晚会，年会等一切需要穿正装的宴会。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愿意和bucky坐在大树下晒着阳光喝着啤酒聊天。他甚至宁愿回公司加班，虽然加班也让他无比厌倦，可至少他还能及时完成那些繁重的工作。
steve不喜欢穿那么紧的西装，也不喜欢那黑色的领结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脖子，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学会用多角折的手法把手帕巾放置在西装的前兜里。他站在柔软的几乎快把脚陷下去的维多利亚地毯上，室内浓郁的女士香水味道让他有些头晕，他不得不保持一种刻意潇洒的姿势拿着高脚杯，而这种不自然的动作又让他有些轻微疲倦。
在这巴洛克风格的豪华穹顶下，所有人都保持着完美得体的微笑，steve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好值得笑的，可是他自己还是不得不跟着他们微笑，他觉得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僵硬。他有些焦躁，开始频繁的低头看手表，看着秒针一点点往前，看着还有多久才到九点半，看了一遍，又看一遍。
fury把Sharon带到steve的面前，介绍她是公司大股东的女儿，言下之意就是让steve好好对待她的意思。steve按耐下焦躁，向Sharon点头微笑，Sharon有些害羞和倾慕的望着他，被他在酒会中表现的从容和潇洒迷住了。可steve忍不住想，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对酒会的真实想法，是否还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Sharon矜持优雅的点评葡萄酒的风味“这款黑皮诺的酒体并不厚重，有种轻盈的感觉，喝起来也很平衡。”
其实steve并不觉得葡萄酒所谓的‘厚重’或者‘轻盈’有多大的区别，相比葡萄酒他更喜欢喝粗糙的啤酒，但他还是要按照公司给自己培训的那样，优雅的抿一口，认真的品位，微微颔首：“确实如此，应该是来自比较凉爽的高海拔山区葡萄园。”
Sharon似乎十分赞同，又就着葡萄酒的话题聊了很多，steve只好装出感兴趣的样子，并且适时的发表几句点评。时间终于到了九点半，steve本来想立刻走出酒店，可是出于礼貌，他要先送Sharon。刚刚踏出酒店大门口，接触到室外干净清新的空气，他心里忽然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这种激动让他有点听不清楚Sharon在自己耳边说什么。看上去好像在很专注的俯下身听Sharon说话，其实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已经开始四处寻觅，希望能找到bucky的身影。
最后他是在那棵大树下的阴影里看到了bucky。
他有一瞬间的发怔，他恍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那张大学毕业合影照片里面的bucky，不再随意的披着凌乱的卷发，而是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小辫儿，坦然的露出自己饱满的额头和俊美的脸颊。bucky的穿着依然很简约，夹克衫和牛仔裤，整个人散发着随性的气质。steve认识很多美丽的人都在通过各种妆容，华服和饰品进一步强调和放大自己的美丽，唯独bucky好像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好看似的，他总是穿着最简洁的上衣和牛仔裤，却让steve移不开视线，
他是为了约会才重新扎起了头发吗？——意识到这一点的steve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涌动起一种甜蜜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然而下一秒，steve又莫名的觉得自己有些蠢，bucky整个人的感觉都自然而随意，他自己却穿着这笨拙又正经的西装，戴着一个可笑的领结，身上是乱七八糟的香水味道，这让他越发觉得不自在。
Sharon刚刚开车离开，steve就故作镇定的取下了自己的领结，脱下了西服外套，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以上，他这才有种稍微松口气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夜色下的纽约街道上，本来可以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目的地，steve却迟迟没有招手。没关系，他想，因为那家餐厅的老电影是循环播放的，什么时候去都没关系，更重要的是他很想和bucky多待一会儿。在路灯温暖的灯光下，两个人肩挨着肩慢慢踱步，刚才因为冗长的酒会里带来的疲倦和烦躁好像也随着夜风慢慢飘远了。
“我真是再也不想参加这些无聊的酒会了。”steve并不是爱抱怨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bucky面前控制不住想要倾诉和分享的冲动“就算你不喜欢喝葡萄酒，但你还是不得不假装你很懂的样子，其实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大堆酸酸的饮料而已，你能想象吗？我们公司还给我们发了一大堆培训葡萄酒的培训资料，我的上司对我说：你可以讨厌那些葡萄酒，但是如果你在酒会上表露出来那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steve在模仿上司的语气，bucky大笑起来，湖蓝绿的眼睛有柔和的弧度，steve很爱看他这样的笑容。
steve轻叹了一声“酒会上的所有人都在莫名其妙的微笑，好像这是一个必须遵守的规定。”他侧过脸看向bucky“我现在脸上都有点酸，bucky，就是笑了太久的原因。”他的声音似乎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撒娇的意味。
bucky却没察觉到steve的撒娇，他想了想，说：“steve，我认为如果你不想笑，可以不用笑。”
steve笑了，这个回答真是太bucky了。bucky确实是一个不迎合别人的人，然而他不一样，他的工作性质要求他必须迎合别人。
“该怎么解释呢。”steve抬头望向夜空“如果我不合群的话，那就不利于我的工作了。”
“那你喜欢你的工作吗？”bucky问他。
steve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说他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讨厌彻夜通宵的工作，厌倦没有任何预示就忽然要出差的日子，反感这些对他而言没有意义的酒会夜宴。
bucky看到steve有些语塞，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俩人走到了一个路口，红绿灯显示行人停步汽车先行，然而路上并没有一辆车经过。steve本来想径直走过去，可是bucky却停下脚步耐心的等待，steve便也很自觉的停下脚步，陪着bucky一起等。
直到红绿灯显示行人前行，两人才迈开了步子。
“steve。”
“怎么了。”
bucky沉默了几秒，但是也没沉默多久，他抬起眼帘看向steve“以后别闯红灯了好吗？”他微微抿了抿嘴，然后补充了一句“我当时就是因为闯红灯出车祸的。”
（十五）
要说bucky对酒店门口这场误会完全释怀了，那也不是。但他更多的是感到讶异，因为当时他心里那种敏感而脆弱的感觉，好像大学时代那个bucky又在自己身上复苏了似的。
曾几何时，大学时代的bucky也像美国的绝大多数大学生一样，是一个流连于各种party和酒吧舞池的人气小王子。他本质上有些腼腆，有些孩子气，但又无可救药的散发着天然的魅力，很多的女孩儿会主动和他搭讪约会，bucky说不上有多喜欢这些女孩儿，但他对此确实是有些得意的。
但是当那些女孩儿靠近自己调情的时候，bucky心里又有些失望，因为从根本上来说，他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女孩儿这么轻易的喜欢自己，这种失望让bucky在两人的关系进一步亲密之前选择主动结束。
那个时候的bucky，在那快乐活泼的神态背后，却总会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患得患失。当然这种患得患失是隐秘的，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他的大学同学们都一致认为bucky是一个十分自信而且讨人喜欢的大男孩。
直到三年前的那个天气阴冷的冬日，他手里拿着自己的画作匆匆忙忙的赶往画廊，不顾红绿灯的警示，横穿过那道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斑马线，他的生命历程好像忽然急急的拐过一个诡异无比的弯路，通向某个不可知的晦暗不明的目的地。
在刚刚失去手臂的那个月，bucky是痛苦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纯粹的痛苦。他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感受着截肢手术以后产生的幻觉痛，他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医院看望他，他麻木的感谢同学们的好意，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强颜欢笑。那些短暂交往过的女孩儿们也来看望过他，她们满脸同情的看着bucky，bucky承认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过哪怕有一个人能够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拉着他的手说“bucky，就算你残废了我也会爱你。”可是没有，bucky意识到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
sam胡乱的把他的行李打包一团抗到自己的公寓，bucky从此就和sam暂时住在一起，或者说当时的bucky根本无所谓会和谁住在一起，他满脸的胡碴子，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空荡荡的袖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面塞满了各种莫名的思绪。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bucky终于站在画板前，重新拿起了画笔。
当他颤抖的手，再一次在画布上画下一道线条时，他模模糊糊的想：幸好失去的是左手，要是断了右手那可麻烦了。然后他又略微有些怔仲，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冷静。
bucky开始注意窗外的景色，他发现今天的纽约是一个不错的晴天。他尝试用一只手洗了个澡，虽然用了很久的时间并且几乎淹了sam的卫生间，可是他好歹还是洗完了。他想既然我可以用一只手洗澡，或许我就能用一只手做更多的事情。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走出了狭小的公寓，他总觉得到来往的路人在看他的独臂，他浑身都不自在，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因为那暖洋洋的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种干燥的，温暖的，属于生命的气息，让他舍不得离开。
说不清楚是某一刻，某一个节点，还是某一个思绪的瞬间，bucky忽然决定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放弃了在大学时代那些无用的社交，那些浪费时间的party，也不再装出情场老手的样子吸引女孩，他不想再讨好任何人，也不想再穿那些其实会让自己觉得不自在的时装。他全身心的投入画画中，研究他喜欢的烹饪，甚至还养了他早就想养的金毛犬，他不再幻想自己会一举成名成为大画家，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不带任何功利性的热爱画画，这让他觉得自由。
bucky觉得自己半年说的话都没有这一晚说的话多，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控制不住似的，不急不缓的，却又毫无保留的告诉了steve。
steve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诧异和小心翼翼，到后面的无法掩饰的心疼，然后又是某种类似于温柔的神情，最后他陷入了深思中，他凝视着bucky，然后转过脸看着前方的路，半响没说话。
“bucky……”steve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又没再说话了，好像说不出一个字。
bucky注意到steve的手一会儿捏成了拳头，一会儿又慢慢张开，好像在做什么挣扎。
bucky垂下眼帘，他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又微微顿住，再往前。
最终他握住了steve的手。
steve的手僵了僵，然后他紧紧的攥住了bucky的手。
其实还有一件事bucky没有告诉steve。
当bucky决定不再讨好任何人的时候，他也做好了接受别人白眼的准备，再加上bucky常年都是披头散发的造型，下巴上是一些胡渣，他的身材又健硕高大，偏偏还断了一只手臂，神情总是安静疏离，因此很多陌生人下意识觉得bucky是个反社会分子之类的，给他不少的冷眼。不过bucky早就对此无所谓了，他现在已经清楚意识到路人的看法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在那个早晨，曼哈顿某个人来人往的街头，当bucky被那个人撞到，猝不及防的被泼了一身咖啡的时候，bucky觉得很无奈，幸好滚烫的咖啡只是泼到了自己的假肢上，他也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纠缠，于是下意识的说“没事。”
对方很明显松了口气，就像每一个把金钱和效率视为生命的曼哈顿金融区的人一样，不愿意让一点麻烦惹上身，只想赶快离开。
可是下一秒，让bucky有些意外的是，对方居然停住了脚步。
然后bucky听到了一个很温和的声音，温和的不像一个陌生人。
“不，先生，我觉得有必要去找医生看看，如果感染发炎就麻烦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诊所，我陪你过去吧。”
bucky有些愣，一时不知道如何拒绝。
对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补充了一句“医疗费用我来承担，这本来就是我的过错，我真的很抱歉。”
bucky终于忍不住抬起眼帘，这次他看到的不是不耐烦的冷眼，而是一双大海似的蔚蓝的眼睛。
的确，当那个大学时代的bucky再一次在自己身上苏醒的时候，那种敏感和刺痛让bucky有些沮丧，因为他一直都觉得大学时代的自己是一个很弱小的人格。
可是当他握住steve温暖的手时，又忽然释怀了，他原谅了过去的自己。
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始终不变的，都是在渴望着爱。
TBC
说好了今天要写看电影，还是食言了。
昨天有一些姑娘的评论很有价值，我看了看，也想了挺久。
我意识到不能单纯的写傻白甜。
还有一个姑娘问篇幅，我这篇文大概是中长篇，不会太长。
还有问会不会出本子的，我不知道，也不太懂出本子，总之先继续写吧，完结以后再说吧。
